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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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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個動詞換得就很靈性。”趙書語誇讚。

“……如果說我不是故意的, 你信嗎。”祝夏摸了摸鼻子,偏頭看了眼放在枕頭旁邊的手機。

手機裏傳出趙書語的聲音:“我信不信重要嗎?對方信了嗎?”

祝夏在被窩裏翻了個身,盯著天花板回想了下當時袁艾宜的語氣, 她大概是信了, 不然也不會非常失落地“哦”一聲, 然後說:“那我先掛了。”

掛是不可能掛的。

大半夜給我老公打電話,事都沒交代清楚就想掛。

沒門!

窗戶都沒有!

於是祝夏假裝沒意識到自己口誤, 無辜地看了傅承限一眼, 看到傅承限也沒什麽特別驚訝的反應, 她抿了抿唇, 心安理得地反問袁艾宜:“這麽晚了有什麽急事嗎?等他方便了我可以轉告他。”

袁艾宜顯然不希望她來做傳話橋梁, 於是祝夏笑笑,說出更婊一句:“不方便嗎?那也沒關系, 一會兒他方便了我讓他給你回個電——”

話音尚未完全落地,桌面傳來輕輕一聲。

是傅承限把水壺放在了桌子上。

祝夏聞聲看向他,傅承限擡手,拿走她耳邊的電話。

男人被水壺暖的有點燙的指尖擦過她微涼的耳垂, 祝夏感覺自己的後背頃刻間起了一層酥麻。

很薄一層,卻讓人難以忽視。

她忍著癢意,目光不移地盯著傅承限。

生怕錯過他臉上什麽細微的表情變化。

魯那個訊說過:微表情才是最重要的!

傅承限顯然不太理解,他與她對視, 眼裏閃過意思疑惑,輕輕挑眉,似乎在問:怎麽了?

沒事啊。

就是看看我老公大半夜要和舊情人聊什麽。

祝夏心裏碎碎念, 面上四平八穩,圓眸微睜,刻意表現出比對方還要深的疑惑。

傅承限看她又呆又傻,眼睛裏化開笑意,無奈搖搖頭。

他動作十分自然地擡手拿指尖輕彈了下祝夏的腦門,祝夏故意“嗷”一聲,撒嬌:“幹嘛打我!”

這話是說給袁艾宜聽的。

傅承限沒說話,而是沖著手機低低“餵”了一聲。

聲音裏已然沒了笑意,面目也清冷如晚風。

祝夏觀看了全程變化,心裏有點爽。

嘴角悄悄勾起一抹得意的弧度,傅承限似有察覺,看過來,祝夏忙不疊壓平,若無其事去端水杯。

傅承限攔住她,低聲:“燙,小心點。”

“知道啦。”祝夏雙手抱起杯子,撅著嘴輕輕吹起,看似在認真喝茶,其實眼珠子盯著杯面轉了一圈又一圈,耳朵悄悄豎起,註意力全在傅承限和袁艾宜的對話上。

“你剛剛……”袁艾宜沒完全問出口。

祝夏那想到她問這茬,身子一僵,下一秒餘光瞥到傅承限朝自己這邊看了一眼,然後說:“給我太太放水去了。”

祝夏:“……”

沈默。

沈默是今晚的心臟搭橋。

沈默著放下杯子,一把捂住了自己的臉。

指縫間的肌膚洩露出明顯的紅色。

傅承限瞧見她的動作,唇邊笑意更濃,他故意輕輕一歪頭,看著祝夏。

祝夏本來已經羞恥的擡不起頭,好不容易緩過來勁,一擡頭對上男人明顯帶著調侃的表情,耳朵頓時通紅要滴血。

“幹嘛!我不是故意的。”祝夏小聲嘀咕。

傅承限看她大有一種要紅著臉羞愧至死的樣子,終於大發慈悲放過她。

兩個人“明目張膽”地調/情,拿手機那頭的人不存在。

直到祝夏反應過來,才指了指對方手裏的手機,示意他能不能尊重點自己的舊情人!

傅承限收了笑,問袁艾宜:“這麽晚了,有事嗎?”

“今晚謝謝你。”

傅承限話不多,“舉手之勞。”

“你的外套……”雖然沒開免提,但依然能聽到袁艾宜的聲音,她似乎很虛弱,還是不是咳嗽兩聲,“我洗幹凈抽個時間給你送過去吧。”

“不用了。”傅承限說,“品牌方送的而已,扔了吧。”

袁艾宜很傷心,“承限,今晚新聞的事情……真的很抱歉。我們團隊已經在處理了。”

傅承限“嗯”一聲,非常不近人情,“你們團隊動作好像有點慢,如果有需要,可以聯系我的公關團隊。”

只不過,到時候主動權在誰手裏就不好說了。

袁艾宜聞聲臉色很差,她不動聲色和自己的經紀人對視了一眼,經紀人皺著眉在空中輕點兩下,示意她挑重點問。

袁艾宜一咬牙問出來,“承限,我這次事件對我影響還挺大的,現在輿論翻出了以前我們的事情,你說……”

“我們有什麽事情嗎?”傅承限不為所動。

一瞬間,袁艾宜臉都白了。

傅承限沒了耐心,“看來這件事情真得很棘手,那我的公關就不麻煩貴團隊了。”

多年混跡商場給傅承限留下了不管說話做事都擅長游刃有餘不擺臺面的習慣,他點到為止,成年人卻都明白其中道理。

“還有事嗎。”傅承限問。

他的態度如此明顯,袁艾宜就算做了再強的心理防設,也堅持不下去了,她把手裏的衛生紙摳得很碎,幾秒後揚起一抹苦笑,“沒什麽事了,早點休息,晚安。”

她沒掛電話,希望能等來一聲晚安,哪怕是一聲禮貌的“嗯”。

然而傅承限什麽也沒給她,幹脆利落掛斷了電話。

一如當年她心存僥幸,拿著出國信息和他說“我要出國了誒”,對方註意力全在手中的書裏,連一句敷衍了事的“嗯”都沒應。

當年的她還會追問:“你都不說些什麽嗎?”

然後換來一句輕描淡寫的:“哦,一路平安。”

僅僅是基於禮貌。

現在她已經快三十歲了,她不會再像以前那樣,把所有都捧過去任人糟蹋了。

經紀人一看她這狀態就知道沒談妥,罵了一句:“好歹有過舊情,居然那麽冷漠!”

袁艾宜笑笑沒說話。

她心裏無比清楚,傅承限一直都是如此,他優秀,矜貴,外人總說他是高嶺之花,只有她知道,他不是,他是那座高嶺。

高冷,寡淡,沒有溫度。

但他絕不是一個無情的人,只是他們之間,沒有情。

有的從來都是她的一廂情願。

少年時她攜著被人含著捧著長大的嬌貴去到傅承限身邊,她以為這個人和那些紈絝子弟一樣,看似眼高於頂,實則還不是輕松拜倒在她石榴裙下。

然而他沒有。

他並非眼高於頂,是他的視野和他們不在同一層。

外人總說他們郎才女貌,關系好,可其實他甚至不知道她名字的三個字具體是哪三個字。

她出國,又回國。

她也並非真的非他不可,只是她身邊的其他男人比起他,好像總是差那麽點意思。

“現在怎麽辦?還要繼續炒嗎?”經紀人問。

袁艾宜搖頭,扭頭看向窗外的夜幕,忽然心裏出了一口氣,“算了吧。”

經紀人有些不讚同,畢竟蹭傅承限的機會,可不是隨時隨地都能遇到的。

袁艾宜笑了,她扭頭看向經紀人,“他可已經結婚了,我現在放手,還能給觀眾留下一些虛無縹緲的故事,我要繼續,以後可就是頂著小三頭銜了。”

為了一個男人,讓她拋棄好不容易打下來的成果。

笑話。

怎麽可能。

……

“哇哦,傅總做得不錯哦。”

祝夏也覺得,她心滿意足地翹了翹唇,雙手枕在腦後,兩條腿不老實地在被窩裏蹺二郎腿。

被子被她踢得一晃一晃,她想起睡前與傅承限的互動,沒忍住笑出了聲。

趙書語誇張地“嘶”了一聲,“聽聽,聽聽,春天不是已經走遠了嗎?為什麽我還能在深夜聽到貓叫/春的聲音。”

祝夏花了兩三秒才把思緒從傅承限身上拽回來,反應過來趙書語在內涵她,罵了一句:“滾,內涵誰呢!”

趙書語冷笑兩聲,“我是內涵嗎?我明明是明示!”

祝夏:“…………”

砸吧砸吧嘴,細細品了下的心,尋思著自己也反駁不出來,只能認下來:“那好吧。”

趙書語問號:“好吧?”

祝夏:“不然呢?”

趙書語那邊傳來啪啪啪的鼓掌聲,“恭喜祝夏同學終於擺脫少女矯情勁,肯正視自己的感情了。”

“滾!”祝夏笑罵了一聲,她不由自主又想起傅承限,腦海裏接踵而來的畫面全是——

傅承限清晨拉開窗簾,兩肩落滿稀碎陽光,又或者是他坐在書房,正襟危坐翻閱一本她看不懂的經濟書,又或者是,他靠在沙發上,端著一杯咖啡,一身慵懶氣息,又或者是他身條頎長地在廚房轉來轉去,指尖全是煙火氣。

他很少說什麽,表情也總是寡淡,但是偶爾眼角會化開一抹笑。覆了一層淺笑的瞳仁像一口深井,吸引著人主動上前探索更多。

他做得多,尊重她,接送她上下班,幫她叫外賣,給她買奶茶,為她深夜沖泡紅糖水,然後蹲下身來仰著頭輕聲問她還好嗎。

他就像城市裏第一縷春風,冬雪尚未融化時便悄然來到了你身邊,等你意識到翠綠春意時,你的眼裏身邊已然全是屬於他的氣息。

祝夏終於明白趙書語那句話。

像傅承限這樣的男人,她是逃不掉的。

既然逃不掉,那就拿回主動權好了。

而與她而言,拿回主動權的前提是她要幹幹凈凈的。

她不想再戴著一層面具。

只是,要想拿掉這層面具,就要在祝天南那裏失了主動權。

拿一個祝天南換傅承限,嘖,真是怎麽想怎麽劃算呢。

於是祝夏跟趙書語說:“我明天回祝家,臨時改了計劃,不等祝天南來請我了,我去找他。”

她問:“你說,一個什麽也不懂的乖乖女,有什麽正當理由回娘家上班呢?我如果主動說為了祝氏的發展盧眉珍肯定從中作梗,不讓我回。”

“你瞧瞧,要不怎麽都說做賊心虛呢。”趙書語說,“誰說乖乖女需要回娘家非要一個理由了?再說了,你就該是因為為了自家發展才想回家的好麽?誰不想自己家好,還需要什麽破爛理由。”

一語驚醒夢中人。

祝夏一個鯉魚打滾從床上做起來,“你怎麽那麽厲害呢趙書語!”

趙書語十分傲嬌地“哼”了一聲,“那你可說,這叫旁觀者清。”

祝夏啪啪啪給她鼓掌,“行,那咱們明天就正式進軍祝氏企業了!早日把我娘的股份拿回來!”

“拿回來幹嘛!”

祝夏雄心壯志,就差站在床上揮拳沖鴨了,“拿回來做嫁妝!”

“說得好!”趙書語鼓掌,“然後扭頭進軍傅氏,將其發揚光大,成為百年企業!”

祝夏:“說得好!”

趙書語:“那麽請問,咱們第一步是打倒祝氏,第二步是什麽?”

“拿下傅承限!”

趙書語點點頭,“那你等到了第二步再喊我參與吧。”

祝夏:“……狗/日的,滾!”

作者有話要說:  趙書語:打倒祝氏!

祝夏:拿下傅承限!

傅總:……這話聽著怎麽那麽別扭。

作者:別打了,也別拿了,你們倆去說相聲吧,說不定比祝氏掙得多。

祝夏:…………

害!

日萬失敗了。

那就發紅包吧!

今天28號就發28個叭!

(哦,那句話魯老師沒說過,給他鞠躬道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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